||宇植|| 我们仍未知道陆东植强吻杀人魔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三)


 

三,A面

 

徐仁宇仰面朝天,对着卧室的极简主义吊顶发呆。

 

这是他的第四个9月13日,也是他的嘴唇被那头“蠢驴”污染的第四天。他的红色笔记本第一次有了“未完成事项”——那个流浪汉,还有陆东植。

 

被他甩在身后的漫长岁月里,杀戮”与“控制”是治愈所有负面情绪的良药。从一碗生血,到一块生肉——他一直相信,越狠毒地踩向世间的“蝼蚁”,便越能将他孤独而残破的灵魂带向权力的金字塔尖。

 

而这芸芸众生里他最厌恶,最嗤之以鼻的那一个,如今却好像拥有了掌控他的能力。

 

徐仁宇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微笑走进了大韩证劵——他早已适应了这张面具、也许这张面具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他真实的面孔还长。

 

走进电梯的时候,其他职员像往常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通道。被众星捧月的理事先生瞄到个顶着棕色卷毛的小脑袋——那人正尝试着把脸缩到别人的脊背后面。

 

徐仁宇本以为自己将如一持续维持着愤怒的情绪状态,然而在“昨天”尝试杀了陆东植却反被强吻导致一切重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光讨厌陆东植,还讨厌“9月13日”。

 

“东植xi,你过来。”

 

徐仁宇抬手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向那颗棕色小脑袋的方向摆了摆手。大厅里的陌生视线瞬间聚集在那颗小卷毛上。陆东植的眼睛里有恐惧,也有侥幸,还有一丝丝不甘。总之,迫于群众的压力他还是低着头走上了电梯,与徐仁宇并肩而立。

 

电梯门渐渐合上,陆东植低着头不敢与徐仁宇对视,是高个子的公司理事目视前方,先开口:

 

“陆东植,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那青年立刻回问,“你…你……我那是正当防卫……”

 

徐仁宇松开方才紧咬着的后槽牙,笑出了声。

 

“你要是再敢干涉我的任何行动,我就杀了你。”

 

高个子的男人转过身,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面前人的右边西装领子。陆东植显然是害怕了,正像徐仁宇前几天所领略到的那般——一头懦弱的“蠢驴”而已。

 

卷发青年吞了吞口水,扬起那张小脸,抬眼向徐仁宇发射挑衅的眼神——

 

“你、你杀不了我,如果你想杀别人,我就把他们都复活……”

 

徐仁宇咧开嘴,挑了挑眉,接着伸展开修长的右手并突然握住陆东植纤细的脖颈,就像猎人抓着他刚刚捕获的猎物。

 

百分之五十的愤怒+百分之五十的好胜心驱使着男人渐渐收紧右手,将陆东植一把推到了电梯的内壁上。整个空间随着两个人的动作而摇晃起来。陆东植的瞳孔很清澈,就像父亲杀死的那头鹿——此时也一样泛着红色血丝。

 

被一手控制的卷毛青年此时却没放弃挣扎。

 

他抬起双手捧住徐仁宇的脸颊,用全身的力气抵抗徐理事手臂的伸展方向,将自己憋红了的脸蛋和亮晶晶的嘴唇往高个子男人的面前凑。

 

徐仁宇不想主动放手以示认输,却被这张脸的主人气的不轻。于是他们一个撅着嘴向前冲,一个掐着对方的脖子偏着头躲。

 

在这种僵持不下的较力中,电梯不安地晃动着。

 

陆东植又想抬腿袭裆,却被徐仁宇警觉地一个侧身闪开。偷袭计划落空的卷毛青年一个劈叉向下摔去,于是捧住徐理事的脸颊的双手本能地抓得更紧,甚至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这双夹住他头的手掌上。

 

徐仁宇的头被面前的人揪得生疼,几乎失去平衡,于是电光火石之间,他下意识地托住了距离劈叉式摔倒只有0.01秒的陆东植。两个人僵持在这个姿势里,下面的那个为了不彻底摔在地上而张开手框住另一个人的脸颊两侧,上面的那人使劲搂着另一个人的腰防止那人把他自己的脸皮都扯下来。陆东植好像忘了徐仁宇扼住自己喉咙的手早就松了力,仍然维持着嘟嘴索吻的表情。

 

 

 

“叮咚。”

 

电梯到了,提示音响起的同时,门缓缓向两侧拉开。

 

“哗啦——” 

 

是营业部的女职员们,她们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没法抓住手里的文件。

 

“对!对不起!!”

 

女孩子们纷纷转过头,祈祷理事不会因为自己撞到这件事而送她们离职。

 

陆东植愣了一下,猛地松开双手。与此同时,徐仁宇早已先收回了手臂。

 

“咚!”

 

卷毛青年摔倒的声音震得整个电梯井余音绕梁。

 

他从地上爬起来,连看都没看徐仁宇便埋头跑出了电梯。

 

 

 

三,B面

 

 

陆东植呆立在茶水间里惊魂未定。

 

朴代理走进来想说些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甩锅台词”,却欲言又止,只送给了傻愣着的青年几个玩味的眼神。

 

想必整个办公室都传开了。

 

陆东植瞟了他一眼便没再给他更多眼神,朴代理自觉没趣就退了出去。

 

变态杀人魔居然真的和自己在同一个公司,看他一身名牌西装,发型一丝不苟的样子,大概是销售部的高管。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要用杀人的方法释放压力?还是他有什么精神问题?不管怎么样,报警是不行了,毕竟那人还没动手,总不能要求警察相信他能用一个吻来逆转时间吧。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只有他能救那个流浪汉了。

 

做好了献出嘴唇的准备后,陆东植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间。其他职员冲着他的方向悄悄伸出脑袋,低声谈论着什么。陆东植把头埋得更低了——此时的他怎么管得上这些人,通常来说悬疑电影里的男主角都要经历这些非议的吧!

 

午休时间一到,陆东植便窜上了天台。

 

将目光放远,高楼林立、头顶上的太阳将他面前的一切都渲染得更为耀眼夺目,青年盯着被冬日暖阳所模糊了的天际线神游四海。徐仁宇老远就看到陆东植头顶上那根在风中游移的蠢毛,经过一上午的思考,他对这场“奇遇”的好奇心以微小的差距赢过了将面前人灭口的杀戮欲。

 

如果自己能好好利用陆东植,岂不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如果连控制时间的能力都被他一手掌控,那有什么是他想拥有却不能拥有的呢?

 

想到这里,徐仁宇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听到那熟悉又诡异的笑声,陆东植瞬间转身、进入戒备状态。

 

“东植xi,别怕,我不想杀你了。”

 

卷毛青年的表情未见松弛,他偏头看了看天台外沿,抬脚向中心位置蹭了几步。

 

“你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徐仁宇走近一些,用沉稳而具有蛊惑力的语气继续说,“关于你,和我之间。”

 

“你想说什么?……反正如果你要杀我,我还是会亲你的。”

 

这个蠢货,简直难以沟通。

 

“我想和你一起搞清楚——我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到底是一种稳定而持续的“能力”,还是随机产生的“意外”。”

 

陆东植闻讯抿了抿双唇,满眼疑虑。

 

“你想怎么搞清——”

 

“不如我们先渡过“9月13号”再说,怎么样?”,徐仁宇已经站在了陆东植的面前,他微微颔首,用那双充满了骄傲的双眸注视着不远处的青年,“我相信你早就过够了这一天了吧。”

 

“有道理……那你今天不会去杀流浪汉了吧?”

 

“当然不会,在搞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类似的事情。”

 

空气安静了十秒钟,徐仁宇脸上用以维持笑容的肌肉都变酸了。

 

“好。”

 

陆东植迷茫地点了点头,他那张真诚又好骗的脸还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徐理事满足地想。

 

接着青年又说——

 

“如果我们能顺利渡过'9月13日'之后呢?”

 

“那我可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留下这句话,徐仁宇转头离开。



 

晚上九点,徐仁宇走下豪车向一家公共厕所的方向前进——他才不会对一个蠢驴守信,虽然今天说的话半真半假,但完成红色笔记本上的“待办事项其一”实在不可轻易放弃。

 

戴上雨衣的兜帽,他却发现一个熟悉的棕色影子一闪而过,最终消失在他身后的拐角处。

 

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徐仁宇几乎要把自己的后槽牙咬碎,却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摘下黑色胶皮手套,走回驾驶室随汽车打火的节奏暴打方向盘,接着离开现场。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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