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植|| 我们仍未知道陆东植强吻杀人魔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四)


新年快乐各位i宇植们!

本章走温情浪漫风,写起来也有些不适应了

 

 

四,A面

 

陆东植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顶着一头凌乱得卷毛,西装外套也打了皱。但他的步子肉眼可见得比“昨天”轻盈了许多,连嘴角都画出一道令人愉悦的弧度。

 

经历了这“几天”的生死较量,他和那位流浪汉大哥终于成功活到了9月14日。虽然杀人魔说自己不会再下杀手,但陆东植显然不打算信任他。因此昨晚他整夜都在跟踪那位命硬的流浪汉,很显然,自己的“强吻策略”成功威慑了言而无信的兜帽雨衣变态,让他在临近动手之前改变想法驱车离开。

 

看来自己还是很有追踪天赋的嘛——

 

陆东植想。

 

跟着同事挤进电梯的时候,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那张熟悉的脸。

 

刚走进营业部,比他早到一些的同事们正在交头接耳些什么,看到他的身影却都不约而同地闭嘴低头。

 

陆东植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是像往常般安静地回到他那一亩三分地去。

 

旁边的朴代理把身子歪到他的身边,对着卷毛青年疯狂挤眼睛。

 

“东植xi,你竟然来上班了。”

 

“——额,朴代理,有什么问题么?”

 

这个与他同期的小眼睛男人露出微笑,满脸写着“八卦”两个字:

 

“你和徐理事什么时候搭上的?如果有什么好的资源,别忘了你在公司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啊!”

 

“什么徐理事?我哪里有什么好资源……”

 

稍微调整视角,陆东植便看到共组长正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盯着自己。

 

他被上司和同事的态度搞的一头雾水。

 

如此想来在上一个“昨天”,他们竟没像之前那般提出辞职的提议以承担六星制药报告书的失责。

 

卷毛青年那颗小脑袋在超负荷急速运转中,但还没等他梳理清楚来龙去脉,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便走了进来。

 

共组长率先冲出办公室的门,向着那个男人迎了过去。

 

“徐常务!您怎么来了?”

 

是徐志勋常务、营业部的直属领导。

 

那男人顶着一张典型性纨绔子弟的脸,眼睛里透着蔑视一切的自傲——

 

“哪个人是陆东植?”

 

共组长鞠躬的腰还没全然直起,他停顿了一下,向卷毛青年的方向看过来。突然被点名的人实在惶恐,不知此时是该举手还是该缩到办公桌底下。

 

徐常务瞥了陆东植一眼,露出愤怒的表情,转而对共组长说:

 

“他怎么还在这?”,没等被问的人回答,徐志勋的音量却越来越大,“你是要让营业部的所有成员认为——只要勾引上司,就能逃避责任,是吗?”

 

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徐常务言语里的“他”——陆东植。可主人公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便率先做出了反应。

 

“啊?”

 

“你过来。”

 

陆东植走到办公室的前方,他们三人仿佛正在上演一出麦克白,而徐志勋正是那位国王邓肯。

 

国王抬脚踢翻了面前的垃圾桶。

 

铁质桶身撞击地板的声音异常刺耳,废纸和垃圾散落一地。紧张与畏惧在空气中逐渐凝结,堵住了观众们的呼吸。

 

“你。”,常务指了指卷毛青年,“都捡起来。”

 

陆东植不擅长处理这种扑面而来的愤怒情绪,却很擅长按照别人的指示行动。

 

他立刻蹲下身,徒手收起了那些刺眼的白色纸团。那一头卷毛随着主人的动作一下下弹动着,陆东植将垃圾一个个安置在桶里,然后轻轻将垃圾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徐常务看着面前的青年毫不犹豫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接着转身向他的座位走。

 

“咣啷——”

 

陆东植被这如出一辙得撞击声吓了一跳,转过身,那个男人又一次把垃圾桶踢翻了。这一次,纸团散得更凌乱,桶也飞得更远了些。青年不明所以,只是缩着身体、垂着亮晶晶的眼睛、将目光投向地板。

 

“你,继续捡。”

 

男人的声音有些刺耳,身后有位同事低声咳嗽了起来。

 

陆东植咬着嘴唇,几乎没有犹豫便又一次蹲下开始整理地面,重复30秒之前他才进行过的动作。

 

当他直起身的时候,共组长在常务的眼神暗示下摆摆手,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坐下,继续工作——

 

“大韩证劵不是垃圾场,就算有些人'喜欢'垃圾——”,徐志勋露出了微笑,却将室内的温度降到了最低,“我还不愿意为他提供垃圾呢。”

 

说着,他又一次抬起脚踢翻了垃圾桶。

 

在徐常务充满了蔑视的眼神中,陆东植觉得自己的鼻尖酸酸得,双唇紧闭,下巴颤抖,除了手足无措,便是无地自容。

 

不知道为什么,在陆东植第三次用手掌握住白色纸团的窘迫时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可恶的帅脸。那个人无所畏惧的笑容和充满侵略性的双眸像是给了陆东植一个出口,一个释放苦痛的裂缝。让青年在平庸而卑微的生活里挣扎得更有力了些。

 

陆东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是草莓味的唇膏。

 

 

 

四,B面

 

 

“咚咚——”

 

赵组长踩着黑色真皮高跟鞋走进门,轻轻鞠躬。

 

“徐理事,常务今天早上去了营业部。”

 

徐仁宇将转椅调整到面向女人的方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一进门就问谁是陆东植,接着问共组长陆东植怎么还在公司——”,赵组长停顿了几秒,“徐常务踢翻了垃圾桶,指示陆东植整理垃圾。在他收拾完之后,又踢翻了同一个垃圾桶,仍然要求陆东植把垃圾都捡起来。”

 

“之后呢?”,徐仁宇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赵组长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报告:“徐常务这样踢了三次垃圾桶。离开之前说,'如果公司里有垃圾桶,那他非常愿意把垃圾都送到垃圾桶里去。'”

 

徐仁宇最讨厌阴阳怪气的人——他弟弟跑到营业部大闹一顿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羞辱陆东植。

 

这个脑子里只有面条的货色。

 

徐仁宇嗤笑一声,示意赵组长继续盯着徐志勋便让她离开了。果不其然,下班之前,手机响了——

 

是徐仁宇的父亲,也是大韩证劵的会长。

 

“六星制药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没有感情的语句顺着听筒缓缓滑进徐仁宇的耳朵。

 

“正在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志勋上午告诉我,那个写报告书的职员和你关系不错——”,电话那头的人的情绪实在难测,“不要想着耍这种低级的诡计,全公司的人都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如果你失去了威信和管理能力,就让志勋接替理事的位置。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处理好这件事。”

 

“好。”

 

通话结束四个字在屏幕上亮得扎眼——对于徐仁宇来说,“父亲”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轻易解锁他心中那间囚禁着恶魔的密室。

 

徐理事用舌尖舔舐着自己的齿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本来他心情还算不错——成功进入9月14日令人放松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这同时证明了陆东植确实有控制时间回溯的能力。

 

同时,一时大意也给了徐志勋反击的机会,很显然,昨天他和陆东植在电梯里的“厮打”引起了某些人的误会,而这件事也传进了徐常务的耳朵里。他表面上是羞辱陆东植,实际上是指桑骂槐。转过头再跟会长告状,让他们的父亲大人相信整件事都源于徐仁宇的恶意谋划,而陆东植则是徐仁宇用来嫁祸徐志勋的棋子。

 

从小到大,他从不允许自己输给弟弟,而父亲的天平总是倾斜的厉害。因此他更要加倍狠毒,才能加重自己这一面的砝码。

 

徐理事强忍住掀翻桌子的欲望,转身向着落地窗之外的城景眺望。

 

在他目光所及的天际线之上,冬天的太阳将自己沉进了遥远的未知之处,万千蝼蚁结束了一日的忙碌,向他们的来处归去。他想一脚踩死徐志勋这只又大又丑的蠢虫子,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他想起了那只雌鹿,它垂死的眼睛里是噙着泪的,越仔细地回忆,便越能逐渐与拥有一头棕色卷发的青年交叠——该死,徐仁宇总是能想起那双深棕色的瞳孔,还有它们主人看向自己时充满了生命力的眼神。

 

陆东植既像那头鹿,又不像。

 

这让徐仁宇困惑。

 

此时,他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穿上大衣,徐仁宇走到了营业部所在的楼层——加班的职员告诉他陆东植一到下班时间就离开了。

 

接着,徐理事驱车前往陆东植的家。

 

敲门,没有人应答。他趴在门上听,里面确实寂静无声。他拨通共组长的电话询问了陆东植的手机号码,拨过去,冰冷的机器女声提示徐仁宇被呼叫的用户处于关机状态。

 

徐仁宇看向腕子上的机械手表——十点了。

 

这个蠢驴跑哪去了?

 

男人回到轿车上,想到了赵组长给自己的陆东植相关档案——那人的家里好像是开烤肉店的。等开车到了那家店,徐仁宇仍然没能透过玻璃外墙寻得陆东植的影子。

 

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时间是十点半。徐理事的牙根直痒,一门心思只想找到卷毛青年然后把他揍一顿。他漫无目的得在公司到陆东植家的路线上开车闲逛,目光投向四周的街道,不停搜索那个身影。

 

十一点的报时声从电台里传了出来。

 

恍惚间驾车的人有些搞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他路过一个偏僻处的活动板房,车灯猛地照出了一个熟悉得轮廓。那一头随着冬夜的风飘摇的卷发和不算合身的深绿色棉质外衣吸引了徐仁宇的注意力。他停下车,向那个蜷缩着的影子靠近。

 

那个人像是睡着了,双手抱膝坐在一个纸板箱上,他的头自然地垂着。四周很安静,而青年更安静。徐仁宇的鞋跟踏在冰冷得水泥地上,发出干脆利落得声响,他一步一步走向青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他不会是死在这里了吧?

 

这是徐仁宇的第一反应。

 

等到足够靠近的时候,男人听到了青年延绵的呼吸声。徐仁宇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睡着了。

 

他偏头顺着板房的窗户向内部窥去,看到了那个流浪汉的身影。

 

哈,原来如此,这头“蠢驴”——

 

徐仁宇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被暗骂的人动了动脑袋,像是要醒过来。青年活动了一下手指,正要抬头寻找笑声的来源。穿着黑色大衣,发型一丝不苟的理事先生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被方才睁开眼的陆东植抓了个正着。

 

“你!你果然!”

 

他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我怎么?”

 

徐仁宇看向面前的人,像是在看傻子。

 

“你是不是来杀阿达的……就是这个流浪汉。”,陆东植的声音有些闷闷得,在昏暗的路灯下,那双本来甚是清澈得眼睛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红血丝,“你——你别想了,我会一直守在他附近,你要是来杀他,我——我就、就亲你。”

 

“噗——”

 

徐仁宇抬起手掩住了自己堆满笑意的脸,向陆东植靠近。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陆东植从戒备状态转变成了疑惑状态。

 

“你要杀我?那……那我也亲你!”

 

徐仁宇猛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卷毛青年的面前——

 

“既然合作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现在是我们合作的第二步。”

 

男人鬼使神差般抬起右手,盖住了陆东植的眼睛。被阻断视线的青年惊愕不已,紧紧把自己贴在活动板房外的墙壁上,一边用手推阻着向他靠近的黑衣男人,一边回问:

 

“第二步是什——唔!”

 

徐仁宇偏头,吻住了青年的嘴唇。

 

豪华轿车的前灯肆意地释放着划破黑暗的光明,勾勒出男人和青年的侧脸,空气里凝结着逐渐聚集的夜雾,像是有什么在燃烧。暖黄色的路灯灯光带着烟尘的气息、流浪汉的小窝带着酒精的刺鼻异味、路边的垃圾桶上有没能燃尽的烟蒂,仍旧散发着烟草的味道。

 

而陆东植的嘴唇,是草莓味的。

 

 

- TBC -

 

评论 ( 38 )
热度 ( 999 )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河影粒子 | Powered by LOFTER